在线教育与远程办公
疫情爆发的当下将在线教育、远程办公推向了前台:学而思、作业帮等在线教育平台纷纷推出免费公益课,用户激增;钉钉、腾讯会议等远程办公软件也都扩大免费范围,迅速扩张。而我一直认为在线教育、远程办公等都是未来无可避免的趋势,尤其是对于快速城市化的中国,所有的社会资源都在向大城市聚集,社会机会、教育与医疗的不平等越来越凸显,而户口、房价就是这些不平等所造成的结果。
对于教育,优秀的教师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自然地向大城市聚集:一线城市的教师会是清华北大毕业的本科、硕士或博士,亦或是海外名校归国;而普通乡村里的教师则可能连本科都没上过,贫困山村中的老师水平就更毫无保证。而即便是一线城市内部,教育不平等同样比比皆是,政府推出了划片就近入学的政策,最终也只是推高了学区房的价格。高考通常被认为是相对平等的晋升通道,但这种平等也只是结果平等,与之相对的则是整个教育过程本身的不平等,而且还没有考虑户口所造成的巨大录取率差异。暂且不论长此以往,会不会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与冲突,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健康的社会该有的状态,尤其是自诩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中国。不受地域限制的在线教育毫无疑问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种不平等,不过由于学生的自制力有限,线下教师的监督和指导依然是必要的,在线教育还是无法完全替代现有的面对面辅导。教育不平等问题的真正解决似乎还要靠远程办公的普及。
当下社会机遇集中于大城市,直接带来了人才的聚集,导致了城市房价的攀升,也致使畸形的户口政策迟迟无法废除。房价越来越高,住宿越来越偏,通勤时间越来越长,一直觉得每天在道路上花费两三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是一件极其不合理的事。之前曾试想通过未来交通方式的变革来解决这一问题,但现在想来这个问题其实应该反过来思考:如果未来远程办公成为主流,工作机遇不再成为人们选择定居地的限制,人们更加自由的选择居所,很多城市病或许也将随之化解。我们常说网络使得世界联通成为地球村,但只有你的居所,当无论是在村东头的中国还是村西头的英国,不会影响你获取工作的机会时才算真正实现了地球村吧。彼时大城市的住房压力将会大大缓解,高达几个小时的通勤时间也自然会成为历史,而公司本身也可以免去大部分办公场所的租金。
当人才可以更平均的分布在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与之配套的服务业也将实现更加平等的分布,尤其是医疗与教育行业,从而进一步推动人才的平均分布与自由流动。当其他因素不再限制,自然环境会成为人们选择居所时越来越重要的考量因素,而各地为了吸引人才也自然需要将环境治理作为重点,这才是更注重人本身的社会该有的样子。在未来,劳动力密集型的工业将会逐渐被自动化的机器智能所替代,越来越多的工作将不再有严格的位置限制,远程办公毫无疑问将成为人文关怀普及下人们的自主诉求,希望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Update (2020.5.22):
先是twitter宣布对于条件允许的工作,员工可选择“永久”在家办公,后有facebook支持员工转岗至远程办公,并预计未来5-10有一半员工出于远程状态,远程办公似乎正在加速普及。
Update (2023.04.12): @阑夕
WSJ发了一篇情节百转千回的报道,大致内容是,过去几年的疫情加大力度的推动了远程办公的兴起,现在越来越多的程序员都习惯了在家办公,不再愿意两点一线的打卡上班,而公司也意识到这种趋势可以节省很多房租及行政成本,乐于接受。直到这里看起来都是两全其美的发展方向,但是开始有员工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远程办公越受欢迎,企业也就越意识到既然不必要求员工来办公室,那么是不是甚至也可以不要求⋯⋯他们得身在美国?
于是有一些远程办公的员工发现他们被礼貌的开除了,公司直接把岗位外包给了印度本土的程序员,节省了40%以上的劳动成本,而2020年以来美国流出的服务性岗位——包括软件开发、人力资源、数据分析等——从3%飙升到了8%。于是在Reddit上很多程序员都在讨论要不要主动放弃远程办公的舒适收益,还是去朝九晚五的坐班算了,不要再鼓吹远程办公有多么好了⋯⋯